办公室职员们挤在窗户前,吃惊地看着下面。数千名沿着圣保罗的主街——保利斯达大道(Paulista Avenue)游行的抗议者,正向着他们挥手并不断高喊着:"上街来吧,来吧!"
今年年中,巴西各地逾100座城市爆发了抗议活动。将这些不同团体联系起来、共同走上街头的几项因素之一是广告。这场抗议活动让其他国家感到吃惊,更不用说巴西人自己了。
一位现年18岁的学生索菲亚•蒙特罗(Sophia Montero)挥舞着一面粉红色的旗子,抗议福音传教士推动通过"治疗"同性恋的法案的努力。她解释称:"这句话实际上来自菲亚特(Fiat)的广告。所有人都在家里的电视上看到过这则广告。因此我们开始用它做口号。抗议对我们来说仍非常新鲜,因此……",话还没说完,一位朋友就打断了她,把她拉开,省得挡了另一支游行队伍的路。那群人抗议的是限制联邦检察官调查权的法案。他们的旗子上也有一句维权人士喜欢的口号:"巨人不再沉睡"——这句话因出自2011年尊尼获加(Johnnie Walker)的一则广告而变得家喻户晓。
意大利的菲亚特和总部位于英国的帝亚吉欧(Diageo)自己没有出一丝力,就成了自1992年巴西自费尔南多•科洛尔•德梅洛(Fernando Collor de Mello)总统遭弹劾以来最大规模抗议活动的非官方赞助商。帝亚吉欧旗下拥有尊尼获加威士忌品牌。
但这种免费广告有价值吗?尽管这些抗议活动基本上得到了正面的评价,但骚乱也导致四人丧生,并引发零星的抢劫和破坏行为。
所谓的"颠覆广告"(subvertising)在世界各地的政治运动人士当中非常流行。但巴西的抗议者们却不走寻常路,他们利用流行广告语来争取民众对与自己毫无关联事业的支持。社会学家称,这既表明了巴西的过度消费主义,也彰显了民众对政治的疏远。
巴西南太平洋大学(USP)的传媒学教授丹尼斯•德奥利韦拉(Dennis de Oliveira)表示:"许多抗议者与政治党派没有任何关系,因此他们从自己熟悉的世界借用信息,而过去几年里,巴西社会一直是一个消费的世界。"
菲亚特是巴西最受欢迎的汽车制造商,在该国新车和轻型车市场上的销售份额达到23%。今年5月,菲亚特推出了名为"上街来吧"的广告活动,这是改公司今年在巴西启动的花费最高的营销项目的一部分。分析师估计,菲亚特至少在这次活动上花费了2000万雷亚尔(合900万美元)。
这则广告刚好在巴西联合会杯(Confederations Cup)开幕之前播出,展示给走上街头庆祝巴西国家足球队取得胜利的球迷们。"上街来吧,因为街道是巴西最大的足球看台"的歌词琅琅上口。联合会杯是明年即将在巴西举行的世界杯足球赛的热身赛。
人们普遍认为,这是一种不必向联合杯赛组办方国际足联(Fifa)支付费用成为官方赞助商,就能利用巴西大型足球赛事赚钱的妙招。随后巴西人照字面意思来理解菲亚特的"上街"呼吁。随后两周里,Facebook上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140多个名为"上街来吧"的群,同时在Twitter上,"上街来吧"的主题标签已成为一种抗议索引。
这句话简单而具有包容性,与巴西首次走上街头抗议的维权人士产生了共鸣。对这些人来说,抗议活动本身可能和他们的特定诉求一样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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